當我今天讀到美國制藥商禮來被控在華大規模行賄的報道時,我以為自己無意中拿到了舊報紙。事實上,這篇報道并非直接與指控有關,而是引述禮來一名高管的評論稱,禮來正密切關注有關其在中國行賄的報道。報道稱,禮來公司僅在滬皖大區推銷兩款胰島素產品,一年單是通過醫生直接回扣違規花費至少三千萬元人民幣。
我馬上意識到,此事無疑是針對西方制藥商的一系列最新行賄指控之一。本土媒體迅速意識到,發布針對這些企業的調查報道無礙。我曾寫過一本關于中國媒體的書,所以我自詡這種報道模式對于中國媒體十分常見。傳統上,新華社、中央電視臺或另一家官方媒體會披露敏感話題的細節,這是一個信號,即告訴其他媒體報道這個話題不會有問題。
中國公安部7月份公布了一份報告,稱英國制藥商葛蘭素史克<GSK.L>高管承認經濟犯罪,包括利用旅行社等第三方轉移30億元,以便向醫生和官員行賄。這份報告被中國媒體廣泛采用,隨后陸續曝光了對瑞士諾華制藥<NOVN.VX>和法國賽諾菲<SASY.PA>的類似指控。
所以這篇關于指控禮來行賄的最新報道來得一點也不意外,也完全符合中國媒體此前的報道模式。《21世紀經濟報道》引述禮來公司一位前高級經理的爆料指控禮來行賄。
根據之前案例的模式,禮來公司對該報道的回應是發表聲明,稱公司正密切關注有關在中國行賄的報道,并正在調查此事。在我看來,最有趣的不是行賄本身,因為行賄在中國的醫藥行業十分普遍。相反,更有趣的因素是,這種狀況會延續多久,誰還會淪為受害者,中國對這些醫藥廠商的懲罰力度有多大。
截至目前,所有的受調查者都是大型外企,尚沒有中國的大型藥企受牽連。就刑事訴訟而言,我們迄今只看到針對葛蘭素史克采取了這樣的行動,包括扣押了若干名公司高管。我之前說過,當前這種狀況似乎有點排外色彩,部分是由于外資企業的規模要比多數中國競爭對手大很多。
我認為,中國政府的矛頭也會對準國內一兩家藥企,因為多數中國藥企或者所有國內藥企都有類似行徑。由于類似行為相當普遍,所以到底有多少人最終會被逮捕倒是趣事一樁。葛蘭素史克將成為刑事訴訟的主要罪魁,其他受牽連企業可能會通過繳納巨額罰款、整頓業務而悄然了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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